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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妃>>是偶看过最好看穿越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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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2008-01-04 16:11  她在逃避!
  他感觉得出来,不知道是何原因,她似乎急于避开什么,这令他不悦,也令他不满,更令他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棋局那一夜,他就知道,对她不只是单单想要征服这么简单,而是更深的情感,深得连心都因为渴望她而痛的厉害。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渴望她,想要用一切的手段留下她,给她地位,给她荣耀,能留下她,都无所谓,光是看着她,就觉得无比的满足,只要一想到她会爱上他,与他生死相随,心就悸动万分。
  那夜,他与她相拥而眠,馨香萦绕,淡雅芬芳,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那个困扰他多年的梦竟没有来打扰,他象是初生的婴儿,睡得分外的香甜,一觉到天亮。
  他告诉自己那颗鼓噪的心,他又找到一个宠她的理由了,这让他欣喜。
  因为有她在,他会睡得很好。
  对于她,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其他女人了吗?
  为何偏偏选择她?
  因为她撼动了他的心灵,让本已干涸的心,逐渐湿润,汩汩地冒着水泡,在心底满溢开来。
  气恼的是,对于封她为皇妃,她是不屑一顾,甚至极力排斥,他当然不会妥协,只要一想到能与她站在王宫最高的地方俯视疆土,他就有着无言的快感和满足。
  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择手段。
  因为他已经渴望她,渴望得快发疯了。
  
  碧波清池,藕莲嫣红,一阵微风吹皱了池面,荡起涟漪,圈圈不断。
  皇帝的寝殿里,侍女们不时地送上水果美食,以供在棋盘上正厮杀得起劲的两位享用。
  下棋,已经成了他们每天必做的事,在小小的棋盘上,可以没有顾忌,没有烦恼,只有输赢,如果她的心也能如此,那该有多好。
  可惜,事事都未必能尽人愿,有些东西不是想舍就能舍,想忘就能忘得。
  将棋子无奈地移入后方,以阻挡他猛烈的攻势,她发现,她的心就和现在的棋一样,一味的在逃避,甚至连后路都忘了要留下。
  金色的棋子分明已攻入敌方的底线,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搅乱,“不玩了。”
  “怎么了?”再一步,他就可以赢了。
  萨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根本没用心在下。”
  “可能太累了。”她脑子里负荷已经太重了。
  他无声无息而至,地将她抱入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告诉我,是你身体累,还是心累。”
  “别问。”她的身心都疲惫不堪,找不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她的闪烁其词,她的不敢直视,都显示着她似乎在顾虑什么,或者是在逃避什么。
  她答应过,会等到他坦白伤痕因由的那一天,既然承诺了,他就不许她反悔。
  阿尔缇妮斯仰起头看着他,那双平时冰冷的绿眸,此刻却像两把炙热的火焰,让人有点窒息的感觉。
  “你连我的思想也要掌控吗?”他太精明了,怕他看穿她。
  “你的心、身体、思想我都要,而它们也只能属于我。”他霸道至极地说道,唯有她,可以让他如此渴望。
  “我的心、身体、思想都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可能属于你。”
  “我会让它们属于我的。”无论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都在所不惜。
  “我不想做你的妃子。”她坦言,有些东西她要不起。
  “我说过,你很适合做皇帝的女人。”绿眸有些火,她该死的又开始拒绝他了。
  适合,又是适合,她恼怒起来,心里有一丝失望。
  “我不想要你。”她绝然的回答。
  “我想要你就够了。”他霸道狂傲的答道。
  她头痛的揉捏着鼻梁骨,“你真是不可理喻。”
  “彼此,彼此。”他冷哼,懒得再和她说下去,她只会气得人发疯,“我要睡一会儿。”
  感觉到肩膀上突然而来的重量,“你不会睡到床上去吗?”他喜欢吻她,喜欢抱她,她还算能接受,但是喜欢把她当成枕头、靠垫什么的来睡觉,这就有些过了。
  他搂紧她的腰,十分舒服惬意的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别吵!!”她好香,让他昏昏欲睡。
  被他牢牢圈在她怀里,觉得此刻她像是一只人形抱枕,“姆尔希理!”
  “说了,别吵!”他咕哝了一句,姿势依然不变。
  “混蛋,我又不是抱枕,你起来。”
  “……”他没了声音,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姆尔希理……”不是吧,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动了动,但由于他抱得太紧了,她动弹不得。
  这次要多久?她哀叹。
  此时,丽莎走了进来,眼见两人粘在一起,活像两只无尾熊似的,忍不住抿嘴偷笑。
  “别笑!”阿尔缇妮斯羞红了脸,“你们皇帝这种癖好真是奇怪。”
  “我也在这几天才知道陛下有这种习惯。”丽莎开口说道,“陛下向来少眠,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合眼。”
  “可他现在睡得像头死猪。”她瞥了眼肩膀上睡得香甜的男人,心里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满足感,而就是这股满足却让她心止不住地抽痛。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害怕,让她心颤。
  “丽莎,拿条毯子过来。”她怕他会着凉。
  叹了一口气,她苦笑着臻首倾斜,贴上他沉睡的脸。
  她该拿他怎么办?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也或许是梦给了她一个去逃避的机会。
  因为,她和他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新年来临。
  是夜,市长宫殿内灯火通明,大殿上处处是音乐、舞声,及豪迈的笑语,众人举杯共庆新年的到来。妖娆的舞娘在音乐声中跳着美妙绝伦的舞蹈,官员们酒过三巡,脸红脑热的贪婪的对着她们凹凸有致的身材流连忘返。
  萨鲁位居首座,拥著美丽绝伦的阿尔缇妮斯,不停地接受臣下的敬酒。
  快乐、欢笑的气氛无法感染她,只能使得原本沉重的心情更为糟糕,她想拨开那只牢牢钳制她的大手,对方却雷打不动,反而拥得更紧。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心觉宴会快接近尾声,而与卡尔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今晚就是她计划逃离的时候。
  “你累了?”萨鲁见她到尾都没说过话,不由得问道。
  “嗯!”她点头,尽量不去看他眼睛。
  他喝了很多酒,只一想到明天启程回首都,而她即将成为他的妃子,兴奋得失去了该有警觉。再者,今天不熟悉庆典内容的她,一直都是无聊疲乏的模样,最近她三餐也比往日吃的少。
  他看了殿外的天色,天快亮了,她是该休息一下。否则路途遥远,他怕她吃不消。
  他招了招手,唤来随侍的丽莎,让她跟着她离开。
  就在她离开大殿的时候,猛然间他看到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灿然的笑容,风华绝代的宛如最美丽的妖精,令他神醉迷惘。
  只是为何她的笑里有着淡淡哀伤,让他有丝不安。
  他回以一笑,将这份不安抛诸脑后,他真的是醉了。
  他向她举杯,看着她离去。
  阿尔缇妮斯深深得看了他一眼,将他烙印在脑海里,心版上。
  永别了,姆尔希了理。
  她绝然的转身离去,这会是个很好的回忆,她会珍藏一辈子的。
  
  
  殿廊上,侍卫们也因为庆典的关系,只有零散的几个,阿尔缇妮斯走到寝殿的回廊处,猝不及防的回身,手刀一下,丽莎整个人就坠入了黑暗。
  感谢爷爷的教导,他常说光有女孩子智慧还不行,学点防身术也是必要的,所以她有学过一点武术,不过只是些皮毛,此刻却足以应付了。
  “抱歉了!”她看着丽莎低喃着。
  细心察看了四周,然后将她藏入草丛,并与她对调了一下衣服。
  她挖出暗藏在此地小布袋,里面是这几天她故意没吃的水和食物。
  借着夜色,她躲过守卫的士兵,一路窜向约定好的地点,她算过时间,这个时候应当是侍卫换班的时候,趁着虚空,她迅速的闪了进去。
  这里是齐卡鲁丰收之神的神殿,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回合,是因为这里的莲花池可以通到外界,她和卡尔从小就在爱琴海边长大,闭气的时间是普通人的一倍,潜水更是家常便饭。
  她一路狂奔,直到看到早已等在那的人影,才停出脚步,她狂喜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卡尔!”她知道,他一定能办到的。
  卡尔见到她,脸上欣喜万分,当她的身子撞进他怀里的时候,心狂跳不已,双手想要抱住,却迟迟不敢碰触她。
  “天就快亮了,我们快走。”睽违多日,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没时间在这里蘑菇了,随时都可能有人发现她不在了。
  突然,她感觉到神殿周边的草丛有明显的异动,她一惊,以为是巡逻的侍卫,顿时冷汗直冒。
  黑影从草丛中爬了出来,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阿尔!!”声音响起,充满了喜悦。
  “你们怎么会在这。她大惊失色的看着三张熟悉的脸孔,赫然是伊斯、塔卡、卡布斯三人。
  “卡尔?”她惊叫,她明明嘱咐过要他一个人来的。
  卡尔垂首不敢看她,单膝下跪道,“抱歉,小主人,我本来是想趁他们不备,打晕他们的,哪知道……”
  哪知道,这三个人早就看出他的不对劲,轮流地监视他,他刚想动手,就被他们给擒住了,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将至,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差点弄断他手的塔卡,而后者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吐了吐舌头。
  乱了,全乱了,她捂着额头,为眼前的突发状况感到晕眩。
  “我不是说了吗,皇帝已经颁布了特赦令,你们很快就可以回米特了,为什么要跟着来。”他们不怕送命吗?跟着她,只会颠沛流离,到时候,她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而他们呢,可能连国家都回不去。
  “我们要跟着你。”他们坚定无比的说道,三种不同颜色的瞳眸,发出同样的坚毅的光芒。
  她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打消他们的念头,拼命压住想要怒吼的冲动,她迅速整理着纷乱的心神。
  计划没变,只不过人数变了,还来得及挽救,要冷静,千万要冷静。她瞥向天空,发现天际开始露出白肚皮,惊觉不能再等了,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你们会不会游泳?”死马当活马医,如今之计,就只有死活拼到底了。
  “啊?”
  “不要问为什么,只要告诉我会不会。”她气恼地看着他们。
  察觉到她的怒意,他们不禁咽了口口水,她生气地样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恐怖。
  “会!会!”米特是靠海而居的,米特人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这点难不倒他们。
  她松了口气,真怕他们说不会,那可就麻烦了。
  “听着,我们从这里的莲花池潜入,往南方游,就能到市集的取水处。”她指着碧波荡漾的池水,把多日暗中调查所得的情报陈述一遍。“这个时候平民们都睡了,不会有人发现,城门的六个守卫只有强行突破了,逃入沙漠后,按照北斗星的方向就不会迷路。”问题她只准备了两人份的食物,现在多了三张嘴,要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等逃离这里再筹谋吧。
  她回首看向宴会的大殿,当他知道她逃走了,一定会很生气吧。
  心底涌起一股惆怅,他是否还会记得她。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犹豫。
  阿尔缇妮斯将衣服的下摆撕破,做了根腰带,将松垮的衣服系牢,再将布袋斜挎在身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握拳,拇指向下,示意卡尔他们做好下潜的准备。
  刚准备纵身跃下池水,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神慌乱之际,耳边倏地传来比寒冰还要冷酷凛冽的声音,“你想去哪?”
  从脚底发冷的惊骇直冲她的脑门,她听到了,却不敢回头,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害怕像是一张无形的巨网,恐惧犹如一把利剑,她的心狂跳着,闭上眼睛,鼓足勇气回首而望,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比起闪着森冷寒光的弓箭,那张密布着暴风雨邪魅狂绢的脸,更是骇人心魄。
  他就像是一只被惹毛的狮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扑上来吞噬她。
  她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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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2008-01-04 16:14  又是炎热的中午,依旧是惬意地享受美食的时间,只是此刻阿尔缇妮斯如同嚼蜡,食不之味。一如她所料,今天的餐点是熏烤的海虾和鱼,面包,还有水润的葡萄。
  葡萄是她最喜欢的水果,每天都会有最新鲜的葡萄供给她食用,三餐必备,想当然的是皇帝吩咐得。她的餐点是依照他的规格制定的,也就是皇帝吃什么,她同样吃什么,海鲜可谓是赫梯膳食中最缺乏的食材,这一顿除了皇帝估计没有人有资格享用,她却是唯一的例外。
  小手下意识压向裙摆下掩藏的半个己经氧化发黄了的苹果,那是几天前她偷藏的,为的就是这顿有海鲜的午膳。
  她的计划刚要开始。
  侍女们剥去虾壳,将虾肉放进她的餐盘里,伺候她用膳,流动在她们眼里的是无比地羡慕,以她们的身份,这些东西一辈子都吃不到,只能对着肥大的海虾垂涎不已,几个年龄小的甚至偷偷的舔食着剥壳后残留在指间的鲜味。
  阿尔缇妮斯抬手制止她们剥壳的举动,把铜盘里剩下一大半的虾子推了过去,“这些你们分了吃吧。”
  侍女个个睁大眼睛的看着她,然后惶恐地跪在地上,“小姐……”她们不敢。
  “我这些就够了,别浪费了,吃吧,没人会说,除非你们自己说出去。”她拈起一尾肉质被熏烤的红透的虾子,吞进嘴里。
  她们面面相觑,仍就不敢起身。
  “别惹我生气,你们不吃,我也不吃了。”说罢,她嘟起小嘴。
  侍女们抬头看着她的嘟嘴的模样,抿嘴在心里偷笑。
  服侍她那么久,知道她很善良,即便是她们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裙子,她也只是一笑了之,从未对她们怒骂鞭打过。每当深夜对她也会让熬夜服侍的侍女回去休息,从来不会让她们站着打瞌睡。身为侍女,她们有些感动,也有尊敬。
  “吃吧,就当我赏你们的。”
  “小姐说了,你们就吃吧。”一直贴身服侍她的丽莎说道,深知如果她们不吃,她是不会妥协的。
  侍女们随即站起身,小心谨慎地排队过来,各拿了一尾,兴奋与害羞在她们的脸上闪过。
  “还有葡萄,鱼,面包,你们都拿去吧,留下一些给我就行。”
  她们立刻像拨浪鼓般摇头,“拿去吧,我吃不了那么多。”她将餐盘推了过去。
  “谢谢小姐。”
  “到那边去吃吧,那里没有太阳。”阿尔缇妮斯指了指不远处,正对着她的一隅。
  侍女们恭敬听话的端起手中的美食,挨个走了过去。
  “你也一起过去”她对着身后摇扇的丽莎说道。
  “不行,我……”
  阿尔缇妮斯挑起眉毛,示意她乖乖过去。
  丽莎只好妥协,摆好扇子,也走了过去。
  见她们大快朵颐地享用着美食,她知道时机到了。
  为了不让人起疑,她只好支开她们,看着盘子里已剥了壳的海虾,她拿出裙摆下有些腐烂的苹果。
  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她想起姆尔希理说命令侍女转述的话——如果您要伤害自己,那么,陛下会十倍,甚至是百倍,返还给您的属下。
  这句话,让她明白,她不能伤害自己。
  既然她无法伤害自己,那么见到医生的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生病,且绝不能让他看出是她蓄意的,而是自然发生的。
  但生病又不是想就能有的,她又不是神仙,想生病就能生病,所以她需要一个契机,而发黄的苹果和海虾就是她准备生病的条件。
  鱼虾都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钙等营养物质,如果与含鞣质的水果同食,不仅会降低蛋白质的营养价值,而且易使海味中蛋白质与鞣质结合,这种物质会刺激粘膜,形成不易消化的物质,使人出现腹痛、恶心、呕吐等症状,就像中毒一样。苹果就是鞣质类的水果,特别是氧化发黄的苹果,鞣质会更多,也就是说效果会更好,前后分食,不会有问题,如果是搅拌在一起吃,问题可就大了。
  医学称其为食物中毒。
  她之所以让侍女们和她吃同样的东西,也是在保护她们,是要让人知道食物没有问题,不是因为事物关系,她才生病的。
  这个病症,这个时代的医生应该没有遇到过,当然也就不会治疗,那么她就有机会见到卡布斯,而她自然会教他怎么做。
  思及此,她迅速的将发黄的苹果肉和虾搅拌在一起,老实说这个味道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颜色也有点恶心,其实她也想过不一定要用这个方法,但是光吃点腐烂的东西最多是拉肚子,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只有这个办法才是最有效的,而且表面看起来会很严重。虽然治疗的方法她知道,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她深吸一口气,抓起眼前这坨泥状物就往嘴里塞,由于速度过快,垂落在嘴角的发丝也沾上了少许,她不在意的捋了捋,口中奇怪的味道顿时让她想吐,恶心巴拉的口感迫使她不加咀嚼就直接吞入腹中。
  为了压抑那股反胃的冲动,她慌忙吃了几颗葡萄,借此去除口中残留的味道,然后坐起身,等待“毒发”!!
  当侍女们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铜盘落地的声音在殿内嘈杂的响起,她们慌忙看向阿尔缇妮斯,只见她脸色苍白,额际冒着冷汗,手也一直按在腹部,痛苦的扑倒在地上。
  霎时,她们一团混乱。
  她在痛苦中还夹杂着笑意,看着眼前的一切。
  很好,计划成功了一半。
  
  
  议事厅内,铺着长毛垫子的软榻上,萨鲁正处于假寐中,上午的繁忙让他有些疲累,所以趁着炙热的中午,他打算休息一下,怎奈一闭上眼,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怎么也抹不去,他无法不去想她。
  她的一切他都记挂在心,每一餐都让人精心准备,送餐前,他都要先尝过味道是否可口,葡萄是否甜美,才会命人送过去。
  她爱吃那些东西吗?
  她可否有想过他?
  他沉浸在甜蜜的冥想中。
  突然,门外传来几个侍女的哭声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抬眼望去,发现是派去服侍她的侍女,心陡然一惊,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慌忙起身,疾步跨向门外,一把揪住其中一个侍女裸露在外的胳膊,厉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口气焦躁不安,带着浓浓的担忧。
  “陛下,小姐她病倒了,很痛苦的样子。”
  她的话顿时让萨鲁五内俱焚,脸上霎时间凝上一层狂风暴雨,发出连空气都为之燃烧的吼声,“你们全都该死!!”
  他暴怒地模样让侍女们吓得眼泪扑漱流下,抖声哭叫着,“陛下,饶命!!饶命啊!!”
  “把所有的御医都给我找出来。”他吼,光是那句‘她很痛苦’,就足以焚烧他所有的理智。
  他大步迈出步子,心急火燎地赶往那座连日来一直不敢前往的寝殿,那里有一个让他爱得如痴如狂的女人。
  
  
  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她苍白的脸色,咬牙忍痛的模样,卷缩在地毯上的虚弱身影,就像利剑刺中了他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细心的呵护下,为什么她还会病倒?他记起她说过,她有宿疾病,是复发了吗?
  但是她似乎不是心痛,而是腹痛。
  阿尔缇妮斯看着他,只是一眼,她就能感觉到心又开始波荡了。
  他昔日精锐的绿眸,此刻黯然的仿佛失去光泽的宝石,以往整齐的褐发,此时却散乱的犹如稻草,他俊美光洁的脸颊上胡渣丛生。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憔悴。
  握紧拳头的萨鲁,碧绿的眼睛渗满了担忧和心疼。
  忍着腹痛的阿尔缇妮斯,那双紫色的眸子里尽是疑惑和不解。
  萨鲁眼光扫到那满是狼藉的地毯上,澄黄光泽的铜盘翻倒在地,润圆的葡萄散落在四周,新鲜的鱼肉和鲜美的虾子也散乱了一地,很显然,这是她用午膳时突然发生的。
  “把御厨给我押来!”他的话如阴风阵阵般的吹向身后紧随而至的侍卫,然后急步上前抱起阿尔缇妮斯,将她放置到床上,躺靠在他的怀里,闪着噬人血色的眸子,射向一旁的御医。
  被他的骇人的神情吓到的御医们,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满头冷汗地开始为她诊治,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能多长一双手。
  侍女们则颤抖的如寒风中的树叶,紧紧依偎地俯跪在一起。
  因疼痛而纠结的紫眸里精光一晃而过,快了,就差一阵东风了。
  七手八脚为她诊治的御医们,在片刻之后,冷汗流的比尼加拉瓜瀑布还要壮观,他们再一次为她检查,这次冷汗流得比黄河决堤还要雄伟三分。
  病因不明!完了!这下死定了!!!
  “如何!?什么病?”抱着她的萨鲁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和抖瑟,下意识的紧紧搂着她,不住地安慰自己,她不会有事,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
  众御医脸色惨白如雪,身心俱颤的慌忙俯首跪地,为首的巴鲁尼更是趴伏在地,“陛下……陛下……病因不明!!”
  此话一出,寝殿内传来一阵抽气声,接着是侍女们的哭叫声,还有御医们的急喘声,此起彼伏。
  “废物,一群废物。”这一切都在萨鲁的怒吼中静灭,他放开她,让她靠在软垫上,揪起巴鲁尼,暴怒的青筋随时都有可能爆裂,他眯著眼,阴沉的杀意迸出,“听着,治不好,你们全都要死。”
  所有人听闻后,一阵哀叫响起,“陛下,饶命,饶命!!”
  阿尔缇妮斯废力的撑起身子,暗叹道:抱歉了,让你们受惊了,放心,你们还死不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装出一副很柔弱的样子,不能现在就出声援救,必须要忍。她故意哀叫了一声,卷缩的身体充分表达了痛苦,她哀叫连连,果然让暴怒中的萨鲁转移了视线,他甩开巴鲁尼,急忙扶起她。
  她因疼痛而惨白的小了脸,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拂去她汗湿的银发,他焦灼的眼神直盯着她。
  从他眼里,她清楚地看到了心痛,猛地胸口也抽搐了一下,捂着胸口,她隐忍着悸动的心,告诉自己,别心软,千万不能心软,她的心软只会让他遭遇到危险,她闭上眼睛,决定不去看他。但这个举动看在他眼里,她就像快痛死了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紧紧拥着她,身子不住地在颤抖。
  “卡布斯……”她虚软地吐出一句。
  萨鲁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了奥利曾说过,这个人医术非常精湛,他急忙吼道,“去把地牢里的卡布斯带来,快去!!”
  俯首跪地的侍卫们,急忙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阿尔缇妮斯惨白的小脸勾勒出一抹浅笑
  很好,计划成功了。
  萨鲁沉浸在无比的沉痛中,大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未料,他触摸到一坨粘腻的东西,食指沾着它,习惯性的凑到鼻前一闻。
  这是苹果和虾肉!?
  他眯起眼,脑子里窜过无数的疑问?午膳里有苹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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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首都2008-01-04 16:25  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一路走走停停,阿尔缇妮斯终于来到了赫梯帝国的首都——哈图沙什城。
  入目所见的巍峨城墙,气势磅礴的建筑群,在她到达的那一刻彻底被震撼住了,在二十一世纪早已变成土堆的城市就这样出现她眼前,真切而雄伟,不是通过电脑三维特技去构造,也不是模型,是实实在在的壮丽景色,这旷然的天与地,让她茫然地不知所处,随之而来的是兴奋,她竟然看到了这座消失了三千多年前的城市,坐在皇帝御辇上,她好动的心也开始活跃异常。
  她欢快的心情也感染了萨鲁,他策马与辇榻同行,充当导游,耐心地回答着她所有问题,身为皇帝的骄傲在此刻尤为高涨,见到她的笑容,他满足得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正当他带着阿尔缇妮斯穿梭于七道城门游览时,皇宫里却忙碌得人影攒动,为皇帝的归来而准备着。
  后宫也同样的忙碌,寝殿里侍女们捧着璀璨的首饰,华丽的衣裙,伺候自己的主人着装,尤其是亚莉·伊修塔尔的侧妃寝殿,跪在地上的数十名侍女都手捧衣饰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为她着装打扮得侍女更是谨慎万分,深怕她动到胎气。
  是的,她怀孕了,她祈求众神终于有了回报。
  怀孕三个多月,她看起来容光焕发,长及膝的黑发梳得如绸缎般垂顺光泽,调养得当的身躯更显丰腴,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灿若宝石,浅麦色的皮肤光泽剔透,她是个绝艳的女人,在怀上身孕后,更是美丽不可方物。
  侍女们为她穿上红色的衫裙,拖曳而地的群摆在侧面有个高叉,隐约露出她修长的美腿,脖颈上佩戴着各色宝石镶缀的流苏型项链,小巧的耳朵上是同款式的耳坠,光润的前额是精工打造的红玛瑙额饰,她的美丽带着高雅的气质,清冷之中又艳丽非凡。
  脸颊上因为欣喜而染上了红晕,红润的嘴唇勾起的弧度显示着她此刻的高兴,她正在为选择腰带而犯愁,四个侍女们抬手捧起精致的腰饰供她选择,她犹豫着要挑选哪一条。
  她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皇帝了,想要以最美的姿态迎接他,绝不能有半点闪失,她拿起一根金色的腰带,在铜镜前比了比,然后转动身躯,看是否合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跑进来的是她的贴身侍女玛尔,她娇俏的脸蛋上有些焦急,冲进来的时候甚至忘了下跪,“殿下,皇帝陛下到达宫门了。”
  “真的!?陛下好吗?有没有受伤?”拽紧手中的黄金腰带,她急切地问。
  玛尔摇着头,紧咬下唇,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垂首而语,“陛下很好,很健康,但是……”
  她吞吞吐吐的模样,让亚莉心中不安,“但是什么,你快说。”由于急切,话语中略显暴躁。
  玛尔一听,有些吓到了,慌忙跪地,老实回答,“陛下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哐当’一声,亚莉手中的腰带掉在地上,所有的侍女急忙俯首,不敢喘气出声。
  她脸上的喜色顿时消退,有些惨白,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离她最近的侍女拾起腰带,双手捧起递给她,她没有接过,而是换了一条,慢条斯理的端详着,口气有些不稳的问道,“是谁?奇卡鲁贵族的女儿吗?”
  玛尔吞了口口水,把自己查到情报,据实告知,“不是,是个没有身份的女人。”
  亚莉蹙起的眉,又松了开来,嘴角勾出淡笑,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何足为惧,不过是陛下一时的兴起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笑容扩大,她又选择了一条镶满宝石的腰带,比弄着。
  玛尔没有发现她的欢喜,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让她继续说,也就没在意,自顾自的说道,“陛下似乎很喜欢她,我看见了,她坐得是陛下的御辇。”
  ‘哐当’又是一声,腰带再次落地,喜色再次消失,脸色也更为惨白,亚莉脑中思绪混乱。
  御辇!!只有皇帝可以坐,连皇妃都没资格坐得御辇,陛下竟然让那个平民女人……
  她僵直的身躯,微微颤抖,似生气,似嫉妒,跪在地上的侍女们都察觉到了,捧起的双手全都放下,颤抖得俯首,寝殿内安静一片,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真切。
  玛尔当然也感觉到了,瞧见她一脸的怒意,恨不得咬到自己的舌头,匍匐前进,跪到她跟前,轻柔地说道,“殿下,别忘了,您可是有身孕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亚莉抚摸着小腹,僵直的身子逐渐缓和下来,顿时自信涌上心头,她有身孕的事情,皇帝并不知道,是她有意隐瞒的,因为他每次宠幸妃子之后,都会让御医送上补身的汤药,由于那天他下令攻打米特叛军,未曾吩咐,她也就没喝,怀孕之后,她才知道那些汤药其实是净身用的,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妃子避孕,她也没有去探究,正因为这一次的错漏,她才得以怀孕,无论怎样,现下只要时机合适,元老院的官员就会提议她当上皇妃,到时候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地位,压下心中的恐慌,她又回到先前的悠然,笑容也重新回到脸上。
  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地位的象征。
  她身上的低气压一消失,侍女们也松了一口气,继续服侍她更衣,但这次,她只是随意挑了一根腰带让他们系上,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装,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微笑,她要以最美的姿态来迎接皇帝陛下。
  皇宫的大殿上,官员都已经到齐,唯独宰相路斯比迟迟不见踪影,不过他是三朝元老,又是皇帝的老师,地位超越了一般的官员,有资格这么做,反正皇帝也不介意,但眼光瞥向陛下身边的美女时,抽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惊艳,愕然、惊讶在他们的脸上显现,她美得屏息,特别是那双紫眸,带给他们无限的魅惑,但问题不在这,而是她身上穿的衣服,那是一袭紫色的软纱长裙,或许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穿紫色的衣服了,但更为重要的是,那是镶着金边的,裙摆上精致的镶着金色月牙形图案,这才是让他们抽气的原因。
  公元前十四世纪的古代赫梯,衣服的颜色除了白和黑,就只有红、绿、蓝和紫色,其中紫色是由大绿海(现今的地中海)采集的贝壳捣碎染制,价格之昂贵,只有贵族和皇室才穿的起,而镶金边的紫色衣服只能由赫梯皇帝一人专享,很显然阿尔缇妮斯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被迫换上这件衣服时,皇帝的赞美,还有伊斯的呆愣和吃惊。
  他们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阿尔缇妮斯身上,成为注目的焦点让她感到很不自在,他们探究的眼神有着不苟同的意味,如果是别人,或许会惶恐,但她不会,她是阿尔缇妮斯·露娜·哈德斯,二十一世纪的英国伯爵千金,几百人的注目礼和她巡游时上万人,甚至是上亿人的注目相比是小巫见大巫,她傲然地挺起胸膛,澄紫的眸子也扫向众人,脸上则是高雅的笑容。
  天生高贵的气质和后天养成的优雅仪态,加上毫不畏惧的眼神,顿时让官员们矮了半截,纷纷收回探究的视线,疑窦在众人心中涌起——她到底是那国的公主?好气势!!
  见他们不再探究,她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她向来不喜欢人多地地方,如非必要她都会带上假发,象个假小子一样混迹于人群里,环顾四周,她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一会儿,思索着怎样去寻找陵墓的地点,但皇帝的手一直紧牵着她,让她脱不了身。
  她低头蹙眉看着那双比她大两倍的手,在看向他和官员们对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她暂时还清静不了,眼眸流转于大殿内,她百无聊赖的观赏起装饰来。
  倏地,两道不同于刚才的视线迎面射来,一道灼热,一道冰冷,但一样的犀利,回望过去,她脑中顿时闪现出几个字——麻烦来了!!
  愤恨!鄙视!嫉妒!是这两道视线给她的感觉,再从他们华丽的衣饰上看,可以推断出她们身份必然很高,是贵族的女儿吗?
  她苦笑了一下,基于个性上的倔强,她并没有退缩。
  亚莉看着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心潮涌动,但是碍于场合不对,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神瞬间蒙上了一层霜,而皇帝的另一位侧妃艾丽莎·加喜特那愤恨的眼神,几乎想吞她入腹。
  阿尔缇妮斯礼貌性的颔首,看似随意,但她没有忽视亚莉眼里更深层的东西,她端庄娴静的外表下有一种危险的气味,温婉的眼神掺进了一丝阴鸷的味道,显得有些尖锐。
  一开始,她以为这两个女人是两条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实则却是其中有一条是食人鱼。
  不禁疑窦起来,她是谁?看她的装扮,地位应该相当高才对。
  三个女人的视线交锋丝毫没有影响到官员们的溜须拍马,他们依然歌颂着伟大的皇帝,但是两位侧妃同时出现,总有几人会看到的,其中一位就是元老院的议长默卡比,他转首望向亚莉,抚顺了长长的胡子,灰色的眼睛闪过了一簇精光,而亚莉则是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从她进入大殿内就注意到了这个银发女人的存在,不注意也难,她身上那件衣服足够让她惊讶愕然,怒火焚烧,那只被皇帝紧紧拽住的手,更是刺眼得让她说不出话来,她纠结着裙摆的指关发白,拼命隐忍着心中妒意。
  有一度她认为自己赢不了,但在看见默卡比的眼神后,她放心了,默卡比是元老院之首,只要他肯帮忙,皇妃的人选非她莫属,松开手指,她恢复到恬静优雅的一面。
  她再次看向默卡比,黑眸闪着某种信号。
  默卡比收到了她的指示,一脸兴奋地准备高声宣布陛下大喜的时候,萨鲁已然发现了亚利和艾丽莎的出现,当下脸色大变,牵着阿尔缇妮斯的手也用力一握,察觉到手上的劲道,她莫名地看向他,奇怪他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来不及细想,她就被拉了出去,疾风如电的闪出大殿,徒留一群官员呆愣在那,一到中庭,没有解释,她就被推到了在外待命的卡鲁伊身边,而后者恭敬地带着她准备离开。
  她还没问为什么,他就已经闪身离开了,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有些迷茫,也没怎么细想,她本来就是想安静一下,也就没说什么,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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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路斯比2008-01-04 16:33  古代赫梯的气候介于地中海型和温带大陆型之间,夏季乾燥,冬季下雨也会下雪,高原地带的寒暑之差尤为显著,四月到十月的天气最好,气温也相对较高。
  此时正值三月,风和日丽,皇宫的走廊与庭院都种植了大量的莲花,可以看到几株含苞待放的莲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在卡鲁伊的带领下,走过之处自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不在话下,要不怎么能算是皇宫呢。
  即使阿尔缇妮斯不是考古学者,也会为古代建筑惊叹不已,毕竟在二十一世纪见到的都是残垣断壁,经过千年的风霜洗礼,很多令人赞叹的遗迹都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风采,能够身临其境,怎能不兴奋。
  不过皇宫真的很大,想一天之内就逛完是不太可能的,走了些许时间,加上旅途劳顿,她也有些累了,卡鲁伊也察觉到她的疲累,便出口询问是否要到花园里休息一下,她点头答应,转了个弯,跟着来到了皇宫里的花园。
  说是花园并不恰当,这里只不过是个大型的莲花池,周边也种植了大量不知名的花卉,她四处环视了一圈,看到莲花池畔的石椅,便移步上前坐了下来,卡鲁伊紧跟其后,顺便命令侍卫去通报陛下的她的去处。
  阳光清风下,这里的确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坐了没多久她就有些犯困,听卡布斯说,怀孕初期的女人会好吃嗜睡,也会有呕吐的迹象,好吃和呕吐她都没有沾上,反而嗜睡较为严重,除非有值得她感兴趣的东西,否则一静下来她必定会想睡。
  她的手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脸上也不自禁地扯起笑容。
  多奇妙!一个小生命就在她的身体里成长着,有时候午夜睡梦醒来,她会猜想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些无关孩子的父亲,完全是一个女人的母性在作祟,有时候她很庆幸没有抹杀掉它的存在。
  怎么说呢?孩子毕竟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割掉一块肉,能不疼吗?
  想要生下它,并不是没有做过心理上的抗争,但她始终舍不得让它消失,像是有种责任,迫使她让这条小生命存活下来。
  她今年才十七岁,而且还是个未婚妈妈,如果爷爷知道她怀孕了会怎么?
  那必定是一场暴风雨,他一定会举着AK47,吹胡子瞪眼地去轰掉孩子的父亲,顺便在碎尸万段扔进爱琴海喂鲨鱼,而他对她必定是怜惜万分,一定会征询她的意见,是生下它还是让它消失,如果是前者,他必定会爱屋及乌的疼宠有加——一如对她。
  一想到爷爷,她顿时睡意全消,爷爷现在必定在到处寻找她吧。他身体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好好休息吗?她失踪快一年多了,他会有多着急,自奶奶和妈妈去世后,她就成了他生活的重心,真怕他会撑不下去。但依照爷爷的倔脾气,找不到她,也或许是让他活下去的信念也说不定。
  她不只一次冲动地想要忘记约定,想要立刻飞回去,但是这里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姆尔希理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问题,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之后,才能安然的退离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回去的办法。
  垂下头,她唏嘘不已,有着浓浓的思念,微微蹙起双眉,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再等一年,一年就好!
  她看向天空,那片片白云好似化成了爷爷俊朗的面容,在朝她微笑。
  不仅是那个鲜血淋漓的梦,也是为了爷爷,她必须离开,这里绝不是她留下的地方。
  她转过身子,看向莲花池对岸的玫瑰花丛,以此想转移脑子里纷繁的思绪。
  阳光下,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光芒,好似剔透的宝石,娇艳的花蕾婀娜多姿,微风中带着清甜的花香,让她平静了下来。
  倏地,耳际传来‘卡嗒卡嗒’的响声,她寻声张望,发现声音是从玫瑰花丛里传来的,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有个人影正蹲在那修剪着花枝,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袍子,红得与玫瑰花色融为了一体,要不是刚才他挪动了几寸,还真是瞧不出来。
  是园丁吗?看得出他有多专心,甚至没发觉有其他人存在,风中带着他亲昵地说话声,他像是在和花朵们说话,可见他是个爱花之人,爷爷也会,在修剪奶奶最喜欢的玫瑰花时,他都会和花朵们聊上一会儿。
  听说花也是有生命的,你赞美它,它会开得更艳,除了水、肥料、阳光,人类的爱心也是它们美丽的源泉。
  她有点好奇,便起身绕过池畔走了过去,身后的卡鲁伊本想跟上,却被她抬手阻止。自从奴隶事件之后,卡鲁伊就对她产生了惧意,虽然偶尔也能看到他眼中的不满,但对她的话还是极其遵从的。
  她悄声走近花丛,才发现是个老者,他背对着她,只能看到一头浓密的白发披散在肩上,他皱巴巴的大手握着剪子小心得为玫瑰去除多余的枝干,剪过之后他都会抚摸花蒂,像是在安抚被拔除蛀牙而啼哭的孩子。
  “这些花真漂亮。”她蹲下身子,闻着醉人的芬芳。
  听到她突兀地说话声,老者震了一下,然后回过头,一双饱含睿智与沉稳的紫眸对上了她。
  视线一接触,阿尔缇妮斯震惊地望着老者的面容说不出话来,他红润的脸色,英挺的眉与鼻,俊朗的面容上丝毫不见年迈之态,白色的胡须在风中飘荡着,威严凛然。
  眼眶蒙上一层雾气,她不敢眨眼,就怕眼前的人影会消失,洁白的小手颤抖地伸了过去,一把扯出他的胡须,另一只手则沿着他的五官滑动。
  冰凉的触感让路斯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孩美丽得让他屏息,但她的举动更是让他呼吸不顺。
  怎么回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还胆大的扯弄着他的胡须,力道虽不是很重,但足以让他的脸凑近了几分,蹙起眉,他突然发现自己舍不得阻止她的举动,她眼眶里打滚的泪珠令他莫名地心疼,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愫,而是亲情的疼爱,就像是爷爷疼惜孙女般的感觉,他放下手中的剪子,抬手抹去她的眼泪,“怎么了,小姑娘?”
  苍劲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那熟悉的音符颤动了阿尔缇妮斯的心房,明知道不可能,但熟悉的声音,让她的理智全然崩溃,猛地松开手,她冲动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嚎啕嘶喊的哭叫声也随之响起,“爷爷!爷爷!!露娜好想您,露娜真的好想您!!”
  由于她的冲劲,路斯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也无意识的搂住怀里的小身影,大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慈爱地轻拍着她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背脊,胡须下刚毅的嘴唇勾起了一朵笑。
  他就想嘛,自己都已经七十多岁了,哪会有小女孩会看上,看起来必定是自己和她的爷爷长得很像吧。
  哎哟!他这把老骨头了,被她这么撞一下还真是疼得厉害,但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家伙,他不舍得推开,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她。
  莫名的心里纠痛得很,跟着她哭泣的叫声,他心里抽痛得也越来越厉害,他敢肯定自己不认识她,但心中早已枯萎的宠溺心悄悄地冒出了一个芽,在她的眼泪灌溉下瞬间长成了大树,胸前的衣料已经被浸湿,他却不在意,倒是怕她哭出毛病来了怎么办?
  下一刻,他就不经大脑地吐出一句,“别哭了,哭得爷爷心都疼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真切,阿尔缇妮斯从他怀里抬起头,那双和她一样晶亮的紫眸正慈爱地看着他,止不住地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抽泣着,抬手想抹去泪珠却怎么也抹不干,她楚楚可怜、梨花带泪的模样让路斯比的心疼得更厉害,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她细白的脸颊,哄着她,“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哇唔……”哭声震天。
  路比斯看她哭得就快喘不过气了,大手一搂将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甚至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摇晃起来,紫色的眸子更是苦楚难当。
  赫梯众神呀,要是能让这个小家伙停止哭泣,我愿意献上我最至诚的敬意,请您让她停止吧,我这把老骨头就只有这个心愿了。
  许是哭累了,也或许是这熟悉的怀抱让她觉得好暖和,好安心,小手揪起他的衣襟,泪珠未干的眼睛闭了起来,就像回到了爷爷身边,她心一松,便沉入了梦乡。
  路斯比听不到她的哭声,心中一喜,抬起她的小脸,才发现她睡着了,慈爱地看着她绝美的睡颜,捋了捋胡须。
  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他舍不得放下她,依旧让她窝在自己怀里。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慈爱的目光瞬间变成凌厉的视线,一见来人是卡鲁伊,他威严的说道,“走轻一点,小心别吵醒她。”
  卡鲁伊闻言,停住刚跨出去的脚,让它僵持在空中,“是,宰相大人。”
  “陛下回来了!”路斯没有看他,犀利地眼神又回到了怀里的睡颜上,变回了先前的宠溺和慈爱。
  放下脚,卡鲁伊不敢再向前挪动,只好留在原地回答,“是的。”要知道赫梯帝国有两个人是他最害怕也是最敬畏的,一个是皇帝,另一个就是宰相路斯比。
  皇帝不用说了,但宰相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顶着一张慈爱的老者模样,但那双紫眸随时都有把你瞪穿的可能,就像一只不发怒的狮子,一狂起来就要你命。
  路斯比小心翼翼的抹干阿尔缇妮斯小脸上的泪珠,视线落在她的衣裙上,抚触地大手停了下来,抬起头,又是那种吓人的视线,“她是陛下信中说的女孩?”
  “是的!!”
  他的眼光又柔和了起来,看得卡鲁伊一愣一愣的。
  “陛下带了个宝贝回来。”说完,他抱着阿尔缇妮斯站了起来,卡鲁伊眼见想伸手接过,却被他犀利的视线吓得收回了手。
  路斯比眼中突起一抹狡黠,“她真可爱,我要把她带回宰相府去。”
  卡鲁伊脸抽搐着,心想,宰相大人老顽童的本性又冒出头了,可惜他没胆子说出来。
  路斯比虽然年老,但身形依然壮硕,没有老者佝偻的样子,笔挺的腰背和年轻人相差无几,身高只比卡鲁伊矮了几分,他步伐轻巧地越过卡鲁伊,抬眼之际,他就轻松地抱着阿尔缇妮斯大步走远了。
  待他走后,卡鲁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右手握拳击向左掌,他怎么没想到呢?他为什么害怕这个女人,因为她发怒的模样竟然和宰相一模一样,连眼神也丝毫不差。
  这……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正当花园里上演着人伦亲情的温馨剧目,大殿内却是拉响了红色的暴风雨警铃,上百位官员俯首视地,冷汗直流,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默卡比在皇帝回来之际,便高声宣布了亚莉侧妃怀有皇子的消息,其后更是发挥了他作为外交官的本领,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说得是天花乱坠,直道是神赐赫梯,必将为帝国带来无限的荣耀。
  殊不知,默卡比每说一句,皇帝的脸色就黑一层,阴寒的鹰眸更是迸射出万丈凶光,但他毫无所觉,背对着皇帝口飞横沫歌颂着帝国的未来,众官员在听到他的话时,起初也个个红光满面,雀跃万分,争先恐后地想要向皇帝道贺,但眼睛刚对上去,话到嘴边又全吞了回去,因为皇帝的身上莫名地包裹着一层煞气,吓得他们只得退于一旁垂首以待。
  那是想杀人的表情。
  这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怎料皇帝的脸色难看地像烧热的炭,黑的发红,皇帝继位已三年多了,期间并不曾有皇子诞生,相反他们这位年轻的皇帝似乎不想要孩子,每每官员们提及纳妃的时候,都一副厌恶的表情,但无论是皇子还是帝王,对于子嗣因是相当重视的,眼下这可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但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到是脸色越发的黑,让人不寒而栗,这大殿中分明没有风吹过,但他们就是胆颤的看到了他披肩的褐发在空气中纷乱飞扬情景。
  他像是只盘踞在上位的狮子,随时随地都准备着猎食。
  亚莉一直站在首座的下方,离首座的距离只有几步,她察觉到了,心也凉了,随之而来的是惊恐,她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等场景。站在她身边的艾丽莎也有所觉,她本就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没有想太多,光是听到亚莉怀孕就已经怒火加妒火,快气疯了,翠绿的眸子夹刀带刺的射向亚莉。
  大殿里,除了默卡比一人的高声歌颂,无人再说一句话,久了,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回头看向首座的皇帝,不看还好,一看吓掉了他半条老命,脸部的神经也跟着抽搐起来,“陛下……”他不明所以地抖声问道。
  “你说完了!!”冰寒刺骨的声音冷不丁的回响在大殿内,更显得殿内气氛诡异。
  默卡比立刻俯首跪地,惶恐地不知所措,额际的冷汗大颗滚落,完全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年老的身躯也瑟瑟发抖起来,很显然皇帝没有高兴,而是非常的生气。
  这个皇帝是个异数,没有人不怕他,就连他们这些可以监督皇权的元老院在他面前,也无不胆战心惊。
  眼光顺着默卡比俯首的身子转了一圈,萨鲁抿嘴看不出是何表情,当听到亚莉怀孕的消息,他没有该有的喜悦,连半分都没有,他瞥向亚莉,绿眸阴沉得发黑,没有喜悦的心情当然不是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帝王的后宫虽然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也可以自由出入,但对于妃嫔们的接触还是有限制的,而身为妃子绝不会有红杏出墙这种愚蠢的想法
  但,他每次宠幸之后,都会让御医以补身的名义送去实质为净身的汤药,为何她还会怀孕?
  猝然间,他脑子里出现的一个人影,那就是阿尔缇妮斯,一想到她,他的心就像埋进了十二月的雪堆里,冷得纠痛,锐利的眼眸闪过慌乱,绝不能让她知道。
  他迅速起身,紧握手中的佩剑,周身笼罩着骇人的阴气,大步走过两列官员之间,正要跨步离去时,猛然传来一句铁石般不可驳逆的话,“亚莉,除了皇妃的位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听闻这句话,亚莉眼前一片昏黑,幸好有玛尔及时扶持住,她才没有厥倒在地,黑色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对上那双暗沉绿眸无言以对。
  萨鲁走后,她颓然地坐在地上,脑海里萦绕的只有一句话:除了皇妃的位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是赏赐?提醒?还是怜悯!
  眼前猛地闪过一道娇俏的人影,他是因为她吗?
  艾丽沙狂肆的讥笑声在她耳边回绕,怒火,妒火,焚烧着她的心,黑眸里迸射出杀意,握紧拳头任由指甲戳刺着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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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对女神(上)2008-01-04 16:37  猫永远是敌不过狮子的!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戴上黑色的假发,穿着奥利提供的军服,阿尔缇妮斯又装成了当叛军时的假小子模样,原以为会在皇宫里打探消息,但事实是她两天来混迹于哈图沙什城的各个角落——四处溜达。
  问她干什么,她笑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皇宫里的情形由奥利和路斯比暗中查访,他们都是在皇宫里身居要职的人,行事起来要比她方便得多,所以在短短时间内,就掌握了很多情报,而她要探察得则是亚莉在民间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结果,她再次充分得了解到,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静夜,璀璨的星空挂上了一轮银月,为寂静的夜添上了一抹安详与神秘,阿尔缇妮斯坐在窗前,回忆着今天在市集里看到的一幕。
  一个小男孩染上了恶疾,奄奄一息,急需医生的救治,她于心不忍,便让卡布斯上前治疗,可男孩的母亲却拒绝了,理由是男孩曾经受过亚莉侧妃的赐福,得到过女神的庇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如果让医生治病,就是对女神的不敬,所以她坚持不让卡布斯治疗。
  那个男孩明明就快死了,他的母亲却硬说那是康复前的试练,这让她苦笑不得,这就是唯神论的时代,和中国古代的迷信是一样让人打心底里厌恶。
  她当时很生气,执意让卡布斯替小男孩治病,结果却引起了民愤,鸡蛋、蔬菜、石子都扔了过来。
  当时,卡布斯护着她,对着那些平民说道,“那孩子会死的。”
  平民们却同声回答,“那也是蒙女神眷顾,做她的随从去了。”
  听,多骇人的回答,震得她无言以对,她当下就明白了,神的地位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坚不可摧。
  夜凉如水,迎面吹来了徐徐微风透着寒气,她却不觉得冷,心里仍在为那个孩子义愤填膺,想想他才不过八、九岁,生命难道就这样葬送在神的手里了吗?
  一群混球!她越想越火大,身子也气得抖了起来。
  一袭毛皮的斗篷落在她肩上,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伊斯已来到她身边,眼里透着些许疑惑瞅着他,这里是后宫,一到晚上可是闲人莫进得,他怎么来了?
  忽地,她闭眼拍了一下脑门,想到是自己叫他来的。
  伊斯轻笑出声,知道她偶尔也会犯点小迷糊,“还在为那个孩子担心。”卡布斯一回来就在他们下榻的地方叫嚣怒骂,他也清楚了几分,他是神官的儿子,对这种事屡见不鲜了,凡是人无法办到的事,最后就会把它推给神来解决。
  “你认为这么做是对的?”他看起来太过平静,她心下有些怨怼,但转念一想,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神必定也是尊崇的,不由得蹙起眉,这种崇敬,她可敬谢不敏。
  看出她眼里的不苟同,伊斯蹲下身,与她平视,回答道,“一半吧,但没有你那么愤怒!”神是遥不可及的,他崇敬,却不会一味的尊崇,毕竟无论是神的替身还是神官终究还是血肉之躯的凡人,没什么不同的。
  她歪支着脑袋看向窗外,月亮在璀璨繁星的烘托下显得清冷无比,她心中不免感慨起来,月亮就好比神,而繁星则是愚昧的老百姓,这样的众星拱月让她有点无奈,也有点恼恨。
  她呼出一口气,觉得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还不如不要去想它,挥去恼人的思绪,她若有所思地问道,“亚莉侧妃为什么那么受人尊崇?她不是凡人吗?”人和神毕竟有别,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会去相信。
  “因为她代表了战争女神易修塔尔!”伊斯答道。
  “就因为这个,未免太儿戏了吧。”
  伊斯笑了笑,然后解释道,“这位女神是富饶和繁荣的象征,更是胜利女神,很多帝国,为了能敬奉女神,都会从出身良好的女孩中选出可以作为女神仆从的人,也就是代言者,称之为祭司,以此表达对女神的敬爱,而亚莉侧妃是贵族中选出的少女,除了生日必须和女神吻合般,在容貌上也要颇为相似,一旦被选中,她和女神的地位在人民心中是同等高贵的。”
  “哦——”她明白了,但还有个小小的疑问,“我听说女祭司不是必须要纯洁的少女吗?”也就是处女,就连供奉的牛和羊都是没发过情的那种。
  伊斯点头,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她问到要点上了,“的确如此,但这位女神的荣耀让西亚的诸位王者们,莫不想把自己的名字与她联系在一起,为了表达自己是深受这位女神所宠爱的,也为了将天上的神权与自己的王权相结合,以此期望统治的稳固,渐渐地,这种信仰发展到了一定的极致,就演变为“神婚”!”
  “神婚!?”她吃了一惊,“意思就是说和女神结婚喽。”
  “嗯,这种“神婚”制度在各国都很普及,帝王们这么做都是在声明自己是深受女神庇佑的,迎娶代表女神的国家最高女祭司为妃,也是证明自己是深受女神所爱的真命天子,大多帝王们都会以此来稳定自己的统治。”说到这,他脸上的凝重又深了几分,眼中露出担忧,“她的地位非常的高贵,要对付她不容易。”
  阿尔缇妮斯暗暗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这的确是不容易,她神的地位会是最大的麻烦,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对付她,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一个不当,就会被灌上触怒神明的罪名给处死,而且死的方法一定很凄惨,光用想的就汗毛直竖,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和她对着干,可惜人家都已经开始行动了,坐以待毙,只会死的更快,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一大群人,到时候都会跟着她陪葬。
  看出她的苦恼,伊斯不禁更担心起来,握住她的手说道,“或许我们可以等皇帝回来再说。”
  “等不及了,她会现在行动,就是因为皇帝不在!”换言之,在皇帝回来前,她一定会想法整死她。
  “可是以我们现在的身份,难如登天。”如果说是打仗,他绝对相信她有办法对付,但现在他们要对付的是神一般的人,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那到未必。”她紫眸闪过一道精光,笑意涌现,在他刚才的解释中,她已得到了某些提示。
  伊斯看着她,心脏怦怦乱跳起来,她眼中有种慑人的自信,耀眼夺目得让人无法直视,仿佛任何事她都办得到,握住她的大手更紧了几分,“你想怎么做?”
  她冷哼了一声,”女神是吧,如果我也是女神呢?”这就叫以牙还牙。
  伊斯抽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震惊莫名,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尔缇妮斯见他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笑盈盈地说道,“伊斯,这个世界事在人为,人定神天。”
  他莫名的看着她,眼中尽是疑惑,但见她笑得如此轻松,心中的忧虑也渐渐开始消散,他神色一凛,眼波无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为了她,无论刀山火海,他都会去做。
  她转首看向高挂于天空的月亮,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眸中的精光几乎与月同辉。
  这个时代的唯神论似乎也有可用之处,那就利用一下吧,“赫梯不是还有一位月神吗?”
  
  三千多年前,古代西亚人相信,世界是有始无终的,世界原是一片混沌,经创世神的创造和整顿,世界才开始存在,他们坚信,万事万物都是循环往复,世界则永恒不变,这样的信念经由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出了很多的神,以供信仰和膜拜。
  古代赫梯并没有自己的神,现有的神都是从其他国家引进而来,比如战争女神伊修塔尔则是源于古时期阿卡德人信仰中的印娜娜女神,据说这位女神是希腊雅典娜女神的属下,不过这种说法已经没有考证了,值得一提的是,古时候各个国家都信奉太阳神和月神,太阳神大多被作为创世神而信仰,月神则比较多变,在埃及,月神孔苏是底比斯三神之一,也是医疗之神,而赫梯的月神阿尔玛则是守护勇者的神明,和希腊传说中的太阳神阿波罗的孪生妹妹月神缇妮斯是同一位,是一位手持黄金弓箭,银发飘逸,英姿飒爽的女神,军人在出兵打仗时,都会戴上黄金打造的阿尔玛女神像吊坠,以此作为守护神,为他们带来平安与荣耀。
  在赫梯众神殿之中,阿尔玛神殿并不是很大,却是最为精致的,皇宫深处的这座神殿位于左翼,独自建造在高原的峭壁上,银白色的石灰砖和银色涂料修葺的殿神与月同辉,高贵而圣洁。
  殿内,面对着黄金打造的女神像,阿尔缇妮斯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许是她的名字和希腊月神同名,所以对这位阿尔玛女神也颇有好感,除了这个,她竟有一种灵魂归位的错觉。
  窗外,洁白的月光洒在阿尔缇妮斯身上,为她蒙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婀娜的姿容竟与阿尔玛女神的风华不相伯仲,宛若两位女神在对视,这样的景致令伊斯惊叹不已,还有谁可以与女神比拟,唯有眼前的她才有这样令人折服的气质和风采,他心中信心瞬间倍增,认为她的计划一定能成功。
  突兀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阿尔缇妮斯的思绪,她回首一望,发现是奥利,出声问道,“如何?”
  “已经办好了。”他点头,四下张望了几下,确定无人跟踪后,才走进神殿,“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紫眸慧黠的转动了一圈,“在布置期间,默卡比的一言一行都是至关重要的,我想先要对付他会比较好。”昨夜,身为元老院议长的默卡比和其他元老连夜会谋,并调动了一部分军队,镇守在后宫附近,蓄势待发。
  “也对,虽然元老会还有几位官员犹豫着要不要参与,但我也担心默卡比会急于动手。”奥利将查到的情报据实告知,同意她的想法。
  “不过,应该还没那么快,先斩后奏的顾虑还会困上他些许时间。”她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先不论她的身份如何,问题在于未先通报皇帝就行事,有干涉皇权的嫌疑。
  “既然会有此顾虑,或许能等到陛下回来。”他已经让勇者传信了,勇者是他的老鹰,依照它的速度,陛下应该快得到消息了。
  “没那么简单,他既然有顾虑,势必会有法子拖延皇帝回来的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只能靠自己。
  “宰相的官位虽高,但没有军权,我想要压制默卡比不容易。”奥利蹙眉道,这是古时期铁列平皇帝定得法规,以防宰相以私谋权,除了辅佐帝王外,并没有军权相授。
  阿尔缇妮斯精锐的眸子掠过一丝笑意,“压制不了,就让他暂时无法开口说话。”
  她眼里的笑意带着些许俏皮,让伊斯和奥利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同声道,“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她瞪了他们一眼,鼓起腮帮子咕哝道,“不是鬼主意,是计谋。”真是的,这几天他们分工合作,仇视少了,倒学会揶揄人了,“我是要他有口难开。”
  “说吧,我们照办就是了。”伊斯笑容渐大,她向来只管动脑,动手的事都由他们一力承担。
  她食指轻敲了几下额头,思索了片刻,然后看向伊斯,“我要你写块粘土版。”
  “写什么?”他没问要用来做什么的,对她是全副的信任,她向来将事情考虑得周全。
  她又想了一下,“就写,上次密谈的事情决裂,请好自为之,落款是我当叛军首领是的印信。”
  伊斯将她说得记在脑海里,顿时灵光一闪,“反间计吗?”他记得当判军的时候,她说过得三十六计。
  她笑眯眯的点头,然后看向奥利,“我记得,你也被邀请参与密会了,是吧?”
  他颔首,默卡比还不知道他是这边的人,手握弓兵队的军权,他是颗有利的棋子,他想借用他,说服那几个犹豫不定的元老会官员。
  “带上粘土版,找个时间……”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暗示道,“你明白了!”
  奥利冷笑道,“明白,我会很不小心地在他府里找到这块东西。”他特意加重不小心这三个字。
  “很好!!“她圈起一缕银丝,转身看向阿尔玛女神像,万事俱备,现在就差交待卡尔和塔卡做得事了。
  接下来……她抿嘴一笑,就玩一次魔术给你们看看,节目名称就叫‘女神降临人间’。
  
  月黑风高之际,在后宫的某个角落伏动着一丝阴鸷的味道,杂加着稍许凉意的微风,让空气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路斯比在阻扰我们?”亚莉惊叫,一缕黑亮的秀发随风飘拂,宛如绸缎,她轻咬着唇边的发丝,有些疑惑,“他老得糊涂了吗?”这只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虽然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高他一阶,但他的老谋深算绝不能忽略。
  玛尔为她解下胸带,扶她坐上软榻,然后伏跪在她脚边,熟练地按摩着她的双腿,“这也是默卡比大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
  亚莉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啜了一口,冷笑道,“这只老狐狸的确要注意,不过陛下不在,我尚可以压制他一下。”
  “那是,不过还是要小心,到时候等殿下坐上皇妃的宝座,就不用怕他了。”
  皇妃二字着实刺痛了亚莉的心,如果不是陛下偏心,她哪需要走这步险棋,握紧手里的酒杯,她愤恨不已,猛地将酒杯摔砸在地上,酒红色的液体泻了一地。
  玛尔被她的怒容吓到了,瑟抖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惹祸上身。
  亚莉斜躺在软榻上,环视着冷清的寝殿,然后闭上眼,任由自己的心无止境的刺痛着。
  从四岁被选为女神的祭司开始,她就一直忍受着孤独,每日每夜都在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女神的替身,枯燥乏味地让她难以忍受,但父母脸上的骄傲却让她不得不忍耐下去,直到遇上当时还是近卫长官的陛下,她孤寂的心才开始滋润起来。当先帝奴旺达二世即位的时候,她得知自己会成为他的妃子,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放弃这个高贵的祭司身份,甚至打算以死明志,没有想到的是,奴旺达二世继位不到一年就驾崩了,然后现在的陛下登位,她的心因此而雀跃不已,
  为此,她努力做好女神该做得每一件事,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赫梯的塔瓦安娜,和他一起治理国家,为他生儿育女,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
  原以为怀上了子嗣,她便苦尽甘来了,怎料,那个女人出现了,轻易就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亚莉轻抚着微凸的小腹,悲从心中来,酸涩苦楚的滋味让她落下了眼泪。
  不!!她可以和其他女人分享陛下,但皇妃的位子只能是她的。
  倏地,她睁开双眼,黑瞳森冷无比,“明天你去告诉默卡比,让他放手做,一定要她消失。”
  “但目前的形势,对我们不利啊。”玛尔怯懦地说道,万一失败,可是要丢性命的。
  “你怕什么!”亚莉起身,冷眼看着她一副怕死的样子,阴冷的笑声突起,“只要我以女神的名义在众人面前说她是个不祥的女人,你看还有谁能救她。”就算他是陛下宠爱的女人也一样,死就是她唯一的下场。
  玛尔听闻有些骇然,“这样做,会不会对女神不敬。”滥用神的预言,祭司是要受惩罚的。
  “不敬!?”亚莉冷哼了一声,然后一脚踢在玛尔身上,她哀叫了一声,趴伏在地。
  “我侍奉她那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她怒喝道,神情略显狰狞,她那颗跳动的心就像被浸在冰水里,冷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慢慢冻结,谁能明白她的痛苦,陛下是她所爱的男人,却被另一女人夺走了,她这么做难道算过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担心殿下”她虽然是仆人,但从小就服侍她,忠心可表日月,能做得都会去做,只不过,她不忍心见她如此,万一出了差错,陛下不会放过她的。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她不该出现的。”亚莉叫嚣着挥落桌上的果盘,痛楚得心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到处肆虐着可以摔砸的东西。
  片刻后,寝殿内一片狼藉,她气喘吁吁的坐回软榻上,紧握双拳,身子因愤恨而颤抖着。
  “殿下,别气坏了身体,别忘了您有身孕了。”玛尔上前安抚她,然后为她斟上一杯水,好让她消气。
  亚莉呼出长长地一口怨气,又躺了回去,翻过身,她将脸埋进枕头里,眼眶酸涩得掉下眼泪,“只要她消失,陛下就会是我的。”
  端着水杯,玛尔唏嘘不已,知道她一直都隐忍着,皇帝陛下娶艾丽莎侧妃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躺在软榻上哭泣了一宿,呆在她身边那么久,清楚地知道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围绕着皇帝陛下一人,但皇帝陛下为何从不好好看她一眼,她身为女神虽然高贵,但终究也是一个为爱所苦的女人呀。
  她坐在榻沿上,轻拍着她颤抖的背,“您一定能当上皇妃,一定能的。”
  亚莉转身,泪眼迷蒙,扑进玛尔的怀里痛哭失声,她们虽然是主仆,而她的脾气又坏,但玛尔从小就在她身边,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在她面前,她可以流露出普通人的情感。
  抚摸着她黑如缎的长发,玛尔的心也酸涩起来,她是个没落贵族的女儿,如果不是有幸被她选为侍女,她早就去充当军妓了,哪有现在高人一等的女官地位,这份知遇之恩,是要回报的,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她登上皇妃的地位,如果失败了,那么她会帮她顶罪。
  “玛尔,明天我要去贫民区。”哭够了,苦楚也宣泄了,她也该是时候行动了,抹干眼泪,她坐直了身子宣布道。
  “殿下?”那里可不是像她这样高贵的人该去的地方。
  “我需要绝对的民心。”亚莉泪痕未干的脸颊扯出一抹淡笑,眼中的精光与脸上脆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不能输,绝不能将所有的一切拱手让与他人
  
  亚莉侧妃亲临平民区,为民众祈祷祝福、赠衣施药的事情,瞬间在平民中刮起一阵旋风,对于这些赫梯下层的百姓来说,皇族的存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以他们低贱的身份只配俯首跪地,连抬眼望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这位侧妃殿下还是代表伊修塔尔女神的女祭司,身份更是尊贵无比,她的举动无疑令他们受宠若惊地无以复加,一时间,平民们个个都在高唱着她的美德,虔诚地跪在她的石榴裙下膜拜感恩,就连上层的贵族和官员们也为皇帝陛下有此贤妃而赞叹不已。
  整个上午哈图沙什城的平民们都在谈论着这位美丽娴雅的侧妃殿下,都为能见她一面而感到欣慰骄傲,人人都在歌颂她,认为她是皇妃的最佳人选。
  而这些,正是亚莉所期望的,忙碌了一个上午,她回到伊修塔尔女神殿,倚坐在彩绘的廊柱旁休憩,淡绿色的裙摆随风摇曳,与莲花池的碧波融为一体,纤纤玉手有意无意的拨弄着池水,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黑眸也因为喜悦而熠熠生辉,耳边仍回绕着平民们热烈的欢呼声,这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上十倍。
  身边的几个侍女也为她几天来难得的笑容而欣喜万分,手脚麻利布上可口的膳食,她金贵的身体可不能有半点差错,玛尔见膳食上得差不多了,双手捧上温热的羊奶好让她先暖暖胃。
  亚莉一手接过,红润的嘴唇刚碰到杯沿,就止不住的轻笑出声,眉宇间稍许的疲惫之色也被这阵欢笑一扫而光,轻掩嘴唇,她笑得更大声,连带着手中的羊奶也洒了些许出来,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颜明媚,心中连日来的阴霾尽去,心情也跟着舒爽起来,笑道,“玛尔,我们成功了。”
  “是啊,刚才欢呼声差点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了!”玛尔心情愉悦地说道,眼见她高兴地神色,心里也宽慰了许多,着手又递上新鲜的草莓。
  亚莉玉手轻拈起一颗鲜红的草莓,含在口中,细细品尝,甜润的滋味直达心田,她有多久没这样高兴过了,从那个女人出现开始,她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寝,现在就差默卡比那边的情况了,只要时机得当,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死定了!
  玛尔跪坐在一边,脸上也是止不住地笑意,刚想吩咐侍女们在多拿些膳食来,眼光一瞥,落在不远处踌躇不定的人影身上,发现这人是默卡比的心腹,本以为是来报喜的,但他脸色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头掠过一丝不安,笑容顿失,亚莉也发现了,黑眸一凛,示意她去询问。
  玛尔点头,挥退了一干侍女后,急步上前,俯耳一听,惊喘了一声,然后接过那人手中的粘土版,让他稍等片刻,急步回到亚莉身边,递上手中的书信。
  亚莉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粘土版上有默卡比的印信,信中写了一句话:事情有变,暂缓行事
  短短几个字却如平地惊雷,震得她心神俱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玛尔俯首在她耳边说道,“昨晚密会时,在他的府邸发现了叛军首领属名的信件,说是默卡比大人和叛军首领有瓜葛,可能是阴谋造反也说不定,几个犹豫不决的元老会议员开始怀疑了,决定等陛下回来再处理。”
  亚莉一震,手中的粘土版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握紧空无一物的双手抖瑟着,花容染上一层青色,不可能,默卡比怎么会和叛军有瓜葛,这必定是捏造的,问题是这份信是谁写的?
  突然她打了一个冷颤,难道是她?想到这,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拳头握得死紧,这一切都是她和默卡比在暗中进行的,消息不可能会泄露。
  “是谁发现的?”这其中必定有她的帮凶才对。
  “不清楚,说是密会的几个议员一起看到的。”
  听闻,她身子虚软地俯倒在地,思绪混乱起来,胸腔里那颗怦跳得心像是被冰冷的手揪了一下,又骇又冷,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密会的几人里必定有她的帮凶存在,那么是谁呢?到底是谁呢?这几个人个个都是显耀的人物,无论是谁都势必会影响到计划。
  “殿下……”玛尔慌乱的叫道,扶她坐直了身子,她的手指也开始冰冷起来。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在思索着是要息事宁人还是急追而下!可是两难啊,息事宁人的话,等皇帝陛下回来后,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即使以女神的预言说她是不祥之人,依照陛下隐瞒她身份的情势所看,到时候一定会袒护到底,事情也会不了了之,而她这个女神的代言人必会成为他所厌恶的人,这是她绝不能承受的,而后者,在敌我双方不明的情况下也甚为危险,但尚有一线生机。
  是的,还有一线生机,在陛下回来之前就解决的话,就还有机会
  亚莉的黑眸迸射出一道决意的光芒,抖动着嘴唇说道,“告诉默卡比,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如果他现在退出,到时候陛下回来,他也同样难辞其咎,但是如果她死了,可以让所有官员一起承担了,到时死无对证,陛下也不能重罚,况且我们还有绝对的民心。”
  玛尔听闻,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她的命令去找默卡比商议。
  独自坐在莲花池畔的亚莉面对一席美食,那还有什么胃口,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麻,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只要她死了,就不会有事。
  对,只要她死了,事情就会有转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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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对女神(下)2008-01-04 16:37    后宫的一隅,有座被莲花池隔开一段距离的寝殿,据说这座寝殿原是用来软禁有罪却不能处死的侧妃之用,虽然地处后宫,却远离其它妃嫔的寝殿,离皇帝的寝殿更是遥远,基本上和中国古代的冷宫没什么区别,而这里正是阿尔缇妮斯的暂居地。  本该异常冷清的寝殿内,却在她的入住后,人气有所增加,这些人气不是别人,正是一群对她死忠的家伙们,而这里的侍女和侍卫都是路斯比暗中遣派的,一有风吹草动都会用暗号通知,称得上是个十分隐秘又安全的地方。  突兀地,从寝殿内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殿内回响着,塔卡将一面椭圆形的铜镜搬放在殿门边,经由缕缕阳光的隐射,光亮的镜面立刻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好亮!!”惊叹声从他口中逸出,黝黑的脸上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阿尔缇妮斯站在一旁,很满意镜子的光亮度,对于他的夸张表情也只是笑了笑,当然亮了,依照他们古人的打磨技术,铜镜的光亮尚不能达到这种程度,但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却可以做到,其实制作很简单,只要在铜镜成型后,打磨平滑之际涂上这时现有的反射涂料,再放入水中煮上一两个小时,冷却后再打磨,再上反射涂料,以此循环几次之后,铜镜的光亮程度虽不比现代的镜子,但也能达到了七、八分的程度。  很好,够用了!  “合格,进去吧,这些可是我重要的道具。”  塔卡依言,又将镜子搬了回去,这才发现寝殿内的镜子竟有六十面之多,刚才的金属碰撞声就源于此,伊斯和卡布斯至今一脸疑惑,这就是她要塔卡和卡尔做的事?  疑窦之色又加重了几分,“阿尔,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秘密?”她眨了一下眼,又开始摆弄起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矮桌上有几片方形的小铜镜,掌心大小,她正在把它们拼装进一个木头制作的小盒子里,他们很好奇,但又不敢问,真是急死了。  像是听到他们的心声,她没有回头,依然做着手头的工作,“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换言之,就是你们问了,她也不会告诉,也或许它会是个谜也说不定。  在一边沉思了许久的奥利却忍不住开口了,但问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阿尔,为什么你要在那份嫁祸默卡比的书信上按上你的印信?”当时没有想到,事后才觉得有些怪异,这不是告诉默卡比这是她嫁祸的吗?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回首看了他一眼,轻笑出声,“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是我干的。”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脸的诧异。  “这份东西有三个作用。”她伸出细白修长的三个指头,“一、警告他,也是警告幕后的主谋,我已经知道了,而且绝不会束手待毙,聪明的话,就收手。”她收回了一个手指,“二、我让你想办法在不怀疑你的情况下,让其他人发现,是令他以为这些人里有我的帮凶,而开始猜忌。”  “你是要他不敢再找人来对付你?”  她点了点头,“人呢,一旦开始怀疑周围的人,做起事来就会畏首畏尾,会猜想到底谁是奸细,因为不能确定是谁,行动也会缓起来,也会觉得危险而收手。”  “那么,三呢?”塔卡耐不住性子的问道,脸上是一副兴奋得表情。  她收回最后一个手指,神色一变,凝重地说道,“以上两者是在他或是她聪明的情况下成立的,如果他们没能发现我的提示,那么会孤注一掷,想办法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我。”  “那不是很危险!!”除了卡尔,其余三人一脸的惊骇。  她摇了摇手指,“他们越是急,越是会出纰漏,在计划方面就会有漏洞。”  “心理战术。”  她弹了一下手指,“BINGO!!”说完,她又回头继续摆弄起那些小玩意来。  三人有些木讷地站立在她身后面面相觑,突然同时抽了一口气,凝视着眼前娇小的身影,遽然发现,她早已将一切洞悉,而且每一步都想好了应对之策,更惊人的是,她在给加害者一个机会,一个不用和她对敌的机会,也是一个可以将这件事烟消云散的机会。曾经,他们问过,她那么聪明,必然可以用计策拖延到皇帝回来,为什么要自己出手,她淡然地说了一句,“如果是皇帝,他们一定会死!”  想来,这的确符合她的个性。  三人笑了笑,对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突兀地,她停下手轻叹了一句,“希望他们能明白。”这话有些无奈,似在期望,又似是在为之后的争斗做好心理准备。  “万一,他们没发现呢?”伊斯迟疑地问道。  她一震,沉默了片刻后,凛冽地说道,“那么后果自负。”机会已给,不懂得把握,就来吧。  简单明了,意思是她一定会赢,敌人只会自食恶果。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三人环视着着数十面镜子,这个到底要用来干什么?他们没有问,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她总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如果对方聪明的话,或许这些镜子的用途就会是个谜吧。  三人突然有种奇怪想法,希望默卡比和亚莉侧妃不要太聪明,好让他们可以知道这些镜子的用途。  至于另一方面,不知是何缘故,平民间开始谈论着一个神迹——月神阿尔玛降临人间,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这个传闻沸沸扬扬的在平民和军队里炸开了锅。  站在城楼上,路斯比捋着花白的胡须,紫眸里闪过一丝赞许,暗道,露娜,真有你的,计划成功。  他身后则是一个神官模样的男子,素白的长袍,手持一人高的黄金手杖,显得高洁神圣,他望着城楼下开始宣扬神迹的平民们,扯出一抹佩服的笑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尔玛神殿的神官——米修。  “宰相,或许她真是月神也说不定。”他张开左手,宽大的手心里有一片比巴掌还大的绿色树叶,上面用楔形文字写着:义人的口道出智慧,义人的舌诉出正道,经历试炼的人得到福气,因为试炼过后他必得生命冠冕,圣月,怜悯,何等神圣,何等安详,何等慈爱,见到红色祥云,必将赐福于你。(摘自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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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4 16:39  寂静的天空,却是嘈杂纷乱的夜,数千名身穿铠甲的士兵将神殿团团围住,手中的火把染红了狰狞的脸,他们叫嚣着,抖动着武器准备闯进神殿,高大的殿门在木桩的冲击下,发出轰鸣巨响,为首的将领坐在黑色的骏马上,噙着残酷而嗜血的笑,握在手中的剑倾斜而下,粘稠猩红的雪沿着剑身滴落,一滴一滴地渗入泥土中,马蹄之下横尸遍野,老弱妇孺皆有之,死状之凄惨,下手之狠毒,前所未见。
  叫嚣声,怒吼声,宛如催命的魔咒,震得神殿的石灰壁掉落下斑驳的泥块,殿门已开始摇动,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殿内,只有少许的烛光在微风中摇曳,透着凄凉与哀伤,一群白衣神官跪趴在神像前祈祷,巨大的神像因为殿外的撞击而尘土飞扬,站在神台前的是一个倨傲的中年男子,高耸的发髻,银灰色的长袍,握紧权杖的手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他是米特第一神官库卡比,由于不满暴政,在皇宫的大殿上公然辱骂君王,以致米特现任君主乌巴里特的怨恨,下令将神职人员一律处死,这场杀戮也由此而来,迫在眉睫之际,只有躲入神殿中,祈求神的庇护,然而,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他举起手中的权杖,猛然指向昏暗中的神像,神情激狂,怒吼着,“布努雅神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你的子民在哀号,你听到了吗?!”
  凛冽的吼声回响在殿内,神却没有有回应,依然冷酷无情的睥睨着,库卡比狂声大笑,眉宇间的绝望渲染了神殿里所有的人,门外的叫嚷声越来越响,趴跪在地上的神官们心魂俱颤,汗如雨下,默念着祭祀文祈求着神的庇护。
  “呜……呜!!”神殿里突兀地传来一阵呜咽声,似在努力抗拒些什么,守护神殿的侍卫塔卡努力将捆绑住的伊斯钳制住,奈何他无论怎么压制,对方都死命不从。
  无奈之余,他只能转首看向库卡比。
  神像前的库卡比握紧手中的权杖,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儿子,神情哀戚却带着无比的坚毅,“布努雅一族就只剩下你了,难道你要我们灭族吗?”
  伊斯一震,望着烛光下的父亲,蓝眸泪如涌泉,不住地摇着头,由于嘴巴被布条封住,无法说话,只能拼命的扭动身体。
  库卡比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抖瑟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慈爱的眼神流转于与自己酷似的容貌,有着宠爱,也有着诀别,“伊斯,我的儿子,你是我最大骄傲,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米特就靠你了”
  呜咽声转变为哽咽声,伊斯仍是摇头,这些他都明白,但是要留下父亲去送命,却万万不能。
  库卡布不再看他,望向即将被撞破的殿门,神情一凛,绝然地说道,“塔卡,带他从密道离开,绝对不要回头。”
  塔卡颔首领命,朝大理石的地面重重地叩首,额头也因为重磕而流出鲜血,大手一抹,不再留恋,壮硕的手臂拽紧捆绑伊斯的绳子,将他扯向神殿的后方。
  “…呜……呜!!”伊斯奋力抵抗,用手指抠住地面,翘开的指甲鲜血淋淋,内心发出绝望的低吼声。
  库卡比回首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也有着赴死的决心。
  视线最后一次交汇,伊斯耳里听到了父亲苍劲的言语,“记住,布努雅一族的神力,绝对不能轻易使用,除非——除非你遇到了一个可以令你一生效忠与追随的贤德之人。”
  苍劲有力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回绕着,仿佛逃不开的梦魔,袭扰着无尽的黑暗。
  “父亲!!”大叫一声,伊斯从梦中醒来,睁开的双眸有着无限的痛楚,大汗淋漓,汗湿他的长发,也汗湿了衣襟。
  痛楚渐渐消散,突入眼里的是朴实无华的房屋,烛火摇曳,一派的冷清,才想起这里是赫梯皇宫。
  他松了一口气,颓然坐起身,以手遮面,那凄厉的惨叫声,那烧红天空的火焰,在他脑海里反复的重演,心宛如被恶魔的手狠狠地拽着,怎么也甩不掉,猛然起身,用冷水从头顶泼下,期望借此能消除心里的恐惧与哀伤。
  直到头脑清醒了,他才停止,转首看向窗外,发现还是深夜,寂静的夜空上繁星点点,微凉的风拂过,他有些冷意,惨淡一笑,他坐回床沿。
  他无法入睡,害怕噩梦再次来临,睁眼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新月,心头渐渐地渗入一丝温暖,他探向枕头底下,摸索出一条手帕。
  捧着它,仿佛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蓝色眸子里有着无限的爱恋,发现湿漉漉的大手沾湿了一角,他一惊,抓过被褥擦拭着,直到湿痕消失,他才重新捧在手里端详着。
  洁白的料子上有些黑褐色的污渍,他不以为意,知道这些血渍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抬手摸向颈间狰狞的疤痕,怔忡了片刻,颤抖的捧起它,轻吻着。
  淡淡的香气,一如她在身边。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才将它折叠好,放回枕头底下,然后起身换了一件衣服,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起书写工具在粘土版上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际开始露出白色的晨光,他未觉察到,依然故我的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
  门上传来一阵轻叩声,才将他的神志拉了回来,以为是塔卡,不禁说道,“进来!”
  轻微的脚步声踏了进来,却没听到往日一样的大嗓门,心下有些疑窦,转首看着来人。
  “你是……”
  “宰相大人有请!”来者恭敬的作揖。
  
  

  晨曦的光芒洁白而柔和,鸟语声声,清风扑面,沐浴在阳光下,感到一阵的舒爽与清新。
  伊斯漫步于一片花海中,状似散步,实则正在暗暗思考着宰相为何要单独见他,两人并无深交,只见过数面,对他的印象大多来自阿尔缇妮斯的口述,以及民间的传闻,这位老者辅佐了赫梯的三代君王,刚正不阿,爱民如子,是难得的良相,在赫梯地位仅次于皇帝,这样的大人物要见他,着实透着古怪。
  蹙眉深思之际,也为这宰相府里的玫瑰花丛惊艳万分,花蕾婀娜,朵朵婷立,色泽艳丽,芬芳浓郁,眼前的美景宛如仙境,令人迷醉其中,无法自拔。
  “它们很美,是吗?”苍劲有力的声音突兀的从他背后传来。
  “嗯,看得出栽种者付出的心血。”他转首,微笑以对,看着晨曦中衣袂飘飘的老者,白发须眉,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年迈之色,即使如此,仍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威慑之感。
  路斯比捋胡一笑,眼里透着欣赏,这年轻人清秀儒雅、仪表非凡、眉宇间则是一派的正气,面对他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谈笑风生,果然是个人才。
  “坐!”他比向一边的石椅。
  伊斯颔首,举步而坐,打磨光滑的石桌上已布上了可口的早膳。
  “一起用吧,我喜欢在花园里用膳,感觉比较自在。”他已落座到对面的石椅上,笑声说道。
  “宰相大人,并不是邀请我用膳那么简单吧。”并未拒绝他的好意,伊斯拿起一块夹着烤肉的馍饼尝了一口,肉嫩汁多,鲜香美味,实属上层。
  对于这位老者,心中倒是毫无惧意,因为阿尔缇妮斯很喜欢他,而他也的确是个可敬之人。
  见他如此自在,路斯比心中对他的欣赏又多加了几分,爽朗的大笑出声,“想和你讲个故事。”
  吞下口中的食物,伊斯吃惊的看着他,“故事?”
  “除了陛下,你可是第一个听到的人。”紫眸微闪,狡黠之色尽现。
  伊斯疑惑更甚,犹记得,阿尔缇妮斯曾说过,他虽然年老却是个不折不扣地老顽童,玩心很重,心下顿绝他是找人来消遣的,但转念一想,既然来了,何不听听,就当增进感情也好,毕竟对阿尔缇妮死来说,他的存在很重要,绝不能得罪。
  “请说。”用手巾轻拭嘴角,他恭敬地说道。
  路斯比喝了一口杯中的羊奶,凝视着那一片晨光下的花丛,似乎若有所思,眼中的光芒竟含着些许哀伤。
  “很久以前,有个贵族少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她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少年很爱她,可是她对他却只有兄妹之情。直到定下两人婚期时,她才向少年吐露了多年来的心事,原来她早就爱上了少年最好的朋友。”
  “然后呢?”伊斯插话道,倒不是对故事感兴趣,而是他叙述时那份黯然,令人不忍,本是容光焕发的面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轻笑,有些嘲讽,“可想而知,少年有多气愤,甚至辱骂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说他根本就是因为他的朋友是皇帝,低位比他高,所以她才喜新厌旧。她听闻后哭得很伤心,求少年原谅她,但少年年轻气盛,怎么可能就此妥协,愤而离开,之后处处对她刁难,直到她当上皇帝的侧妃,也极尽能事对她羞辱,甚至运用自己的权势,令本该属于她的正妃宝座也让别的女人给夺走了。”
  说到这,路比斯猛然喝了一口羊奶,眼神透着伤痛,“有一天,少年见到她,冷言相向,告诉她,这就是皇帝,可以有很多女人,她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少女并没有伤心,只是问他,好过些了吗,是否觉得这样的她能令他开心,少年顿时一惊,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竟没有一点的怨恨之意,仍是笑得那样地温柔,那样地圣洁,少年感到心痛难当,他问她,是否有后悔过,她笑着回答,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好后悔的。
  少年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给皇帝,而是输给了她,之后他苦笑着离开,站在少女喜欢的花丛中,品茗着那份锥心刺骨的痛,少年第一次流泪,无比痛恨自己,然后颓废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来,少女因为其他妃子的排挤,差点丢了性命,这才使得他转醒,她不爱他又如何?只要他爱她就行了,只要她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回报。”
  伊斯安静的听着,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即使那名少女不爱他,他也依然觉得值得?”
  “值得,因为爱她,所以少年想弥补她所失去的,但是她在后宫的处境堪忧,已经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了,少年痛苦无比,终于为她做了一件事,也是唯一能做的。”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视线又回到那片花丛中,“后来她当上了皇妃,一位令万民都赞颂的好皇妃。”
  说到这,故事也就结束了,伊斯的心却未能平静,他感觉到了,这个故事是故意说给他听得,猛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者,心下慌乱不已,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他一直都深埋在心底,未曾表现过,他不可能察觉得到。
  “有什么想法吗?”路斯比又恢复到之前的爽朗,胃口大开地咬了一口面包,仿佛刚才的哀伤与激动都没发生过。
  伊斯脸色微变,口气不稳的说道,“为什么要说给我听。”
  他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因为你和少年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不!!阿尔并不爱皇帝。”他猛然起身吼道,大手重重拍着桌面,以致震落了些许食物,他吼得嘶声力竭,猛喘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心神冷静下来,才惊觉自己已吐露了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不一样的,即使阿尔不爱我,我也绝对不会伤害她。”
  “我指得不是这个,我说得相同是你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这份爱注定是痛苦的,而人是会变得,特别是有能力的人,而眼前的他拥有了凡人没有的能力,这也是他担心的,对于阿尔缇妮斯,他是万分的宠爱,任何一个有危险的人,他都不能轻易放过,他老了,有些事情已力不从心,除了皇帝,她还需要一个能够保护她的人。
  伊斯抖动着双手,闭眼问道,“你怎么发现的?”连塔卡和卡布斯都未曾发现,更何况他,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那名少年果然是宰相大人。”他叙述时的哀伤和激动,都透露了故事中的少年就是他本尊。
  他点头,轻捋白须,“我指的同一类还有另外的意思。”他故事中的少女便是萨鲁的皇祖母塞琳娜皇妃,也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还有?”他们还有什么地方相同吗?
  “布努雅一族,并不是只剩下你一个!”
  伊斯一震,脑中一片混乱,“难道您——”猛然回想起故事结尾的情节,少年为了她做了一件事,一件唯一能做的事,而且可以力挽狂澜令她登上皇妃的宝座,视线惊惧万分的向着他下身移动。
  “我是个宦官。”。
  探究的视线就此停住,他瞠目的呆坐在那,混沌的思绪上尚能接受这突来的讯息。
  “很惊讶是吗?”路斯比脸上平静无波,找不到任何羞涩之意,淡漠无比。努比雅一族的男人即使为宦官,除了不能人道之外,男性该有的特征依然保有,据说这是神的恩赐,但对男人来说,这份恩赐或许称之为讽刺更为确切些,不过正因为他与普通男人一样还可以长出胡子,所以甚少人知道他是名宦官。
  “为了她吗?”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他竟可以抛弃男人的自尊。
  “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即使爱人已逝,那份爱也未被时间磨灭。
  伊斯压下心间澎湃汹涌的情绪,原来如此,他终于清楚要他来此的目的了。
  “你想要我解开封印。”布努雅一族天生就有一种神力,这种力量却不是每一代都能用上的,首要条件就是要遇上能令自己效忠追随一生的人,阿尔缇妮斯的确适合,本来他就打算在起义之后,解开封印助她登上米特女王的宝座,但他爱上了她,身为一个男人面对自己所爱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做那件事。
  “陛下已经找得了米特皇室的印信。”
  “什么!?”伊斯惊讶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陛下为了保护露娜,打算让她成为米特的女王,但由于她不是米特的皇室,难免会有人不服,所以还需要一个条件。”至于条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很显然,这么做对皇帝没有任何好处。
  “因为皇帝爱她!”爱得神经都错乱了。
  “阿尔不爱他!”他嗤之以鼻的冷哼,对皇帝有千万个不满,但不可否认,皇帝的做法令他震撼,让她做女王陛下,是要给她最高贵的身份吗。
  “这也就是你犹豫的地方,对吗?”路比斯的紫眸精光闪烁,一语道破他的想法。
  伊斯默然了,因为他说得没错,只要她不爱,就还有希望。
  “露娜会是赫梯的皇妃,这是命中注定的。”他说得极其肯定,仿佛那是迟早的问题。
  “你看到了什么?”伊斯颤抖地问,这其中的含义,他必定清楚。
  “她注定会是赫梯的皇妃。”这就使努比雅一族的神力——预知未来。
  伊斯的脸瞬间惨白,“不可能,她不爱他,她根本就不爱他。”他歇斯底里的狂叫道。
  “现在不爱,不代表将来不爱。”
  “告诉我你还看到了什么?”他语气急切地追问。
  “因为露娜和陛下有关,所以我只能看到一点。”路斯比惋惜地说道,他何尝不希望能看得到更多的东西,可是和他定下契约的不是她,而契约一旦定下,则不能再易主,但契约者的子孙可延续,现在唯一真正能看到她未来的人,就只有眼前的伊斯了。
  伊斯颓然的坐了回去,心绪纷乱无比,“我还不能确定皇帝的爱有多深,可以让她幸福吗?”
  “陛下是唯一可以让她幸福的男人。”
  伊斯心中震颤着,看着路斯比脸上的坚毅之色,他是在提醒他,皇帝才是她最后的归属吗?他没有机会了吗?心中的痛的宛如刀割,痛得他无法呼吸。
  “你确定?”他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皇帝的爱我很确定,但只能看到一两年后。”任何能力都是有界限,无法超越,能看到得,他自然很笃定。
  “是吗?”伊斯凄楚地一笑,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
  “爱一个人,未必就一定要得到她,她的幸福就是最大的回报。”路斯比站起身,移步到他的身边,知道他很难去抉择,这个决定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得,“孩子,好好揣摩这句话,我想你会明白的。”否则,他会伤得更深。
  沉浸在苦楚中的伊斯,迷茫地抬头看着天空,明白,他当然明白。
  可是,他心中有着不甘心,有种怨怼情绪存在,甚至有些恨,恨上天,为何要让他遇到她,爱上她。
  花园中,微风四起,夹杂着他凄楚地笑声。
  父亲,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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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妃>>是偶看过最好看穿越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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