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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的日子过得很快,没有做班主任了,加上我总辅导员的工作非常繁忙,我很少有时间再去做很多的与孩子们的交流,上课也主要是完成常规的教学任务。但每天见到他们都是那么开心,他们也总是期待着我的语文课。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毕业了,星期五的下午,班主任林老师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很不好看,跟我说:最后一节自习课你上吧。
我高高兴兴去上了,突然多出来的一节课让我们大家又回到久违的那种轻松愉快的感觉,我们一边复习一边说笑。
突然,校长走到教室门口招手叫我出去,站在教室门口,校长告诉我:林老师对我非常大的意见,说她无论多么努力,这帮学生心目中都只有我这个班主任。今天她说最后一节课数学自习,孩子们就在起哄,叹气。她非常生气,她闹到校长那里说不干了,让她去做吧。但学校正在创市一级学校,我的总辅导员工作也没有别人能够接替,校长决定把我调开,跟教导主任教的四年级的班对调。
我回到教室,孩子们一切照常,有的在看书,有的在低声探讨交流作业。我背对孩子们茫然地望着黑板,感觉像大脑突然被抽空了一样:虽然知道迟早对要与孩子们分开,我真的没有思想准备会有这样一个分别,其实还有一个月,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地送他们毕业。
我望着黑板,望着我熟悉的每一样物品,听着后面孩子的声音,我不用回头可以感受到每一个孩子现在正在干什么,甚至可以知道他们此时的表情动作,想到我是最后一次站在这个我熟悉的课堂里,我将与这些与我的生活我的生命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孩子们咫尺天涯,禁不住泪如雨下。
郑子钊最先发现我的异常,他虚了一声,全班都安静下来,“朵朵老师怎么了?!她的肩膀在动,她在哭!!!”
我忍不住抽咽起来,我一直不敢回头,教室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我的抽噎。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886,孩子们明白过来,刚刚校长过来,是告诉老师什么坏消息,老师要跟我们告别了!
教室顿时哭声四起,坐在窗边的学生赶紧把窗帘紧紧拉上,把前后门反锁。孩子们涌过来抱着我,放学的铃声响了,隔壁班的学生好奇地在外面张望,我们压抑着哭声。
校园渐渐安静下来,其他班的学生都走光了,我们开始抱头痛哭,我一边哭,一边说,一边交代每个孩子要注意什么,到后面我的喉咙都哑了。
那一个傍晚我们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几乎每个人都在哭,好多女同学的眼睛肿得像个桃子。一直到天都黑了,我强行要求大家都回家,不然家里都要担心了。大家都低着头默然离开教室,拉着我的手走出校门,感觉似乎是在经历着一场生离死别。
回到家里,我一口饭也不想吃,坐在阳台上发呆:三年了,我从来不看电视、也不打麻将、也不逛街,我所有的精力和业余时间都放在这些孩子们身上,现在没有了他们,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可以做什么来打发我的业余时间。
呆呆地坐了一天,周六的晚上,好友柯老师给我电话,知道我的情况,她说:“出来,我陪你去中大跳舞。”我已经十年没有跳过舞了,这一晚我跳得非常投入,非常尽兴,我明白了:作为老师,我热爱我的工作和孩子,但我也要学会调节自己的生活,我的世界不能只是工作;孩子们的世界也不能只有我,他们也应该去接受变化,接受不平、接受现实,接受各种各样的老师。
海阔天空-----
2009年12月25日11点5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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