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多事 于 2018-2-26 08:55 编辑
我出生后至7岁前,作为地质队的家庭之一,我家常常搬家。租住农民的房子,几口人挤在一两间房里,应该不适合置办家具。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早期,中国大多数人都很穷,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即使有箱子柜子,除了几套旧衣服旧被子,有什么东西可装呢?我不记得小时候睡在怎样的床上,不记得是否有专门用于吃饭的桌椅,只记得家里的碗筷勺子,都是粗糙而不整齐的。
我7岁后,我家固定在家属基地住下来,妈妈开始想着添置家具。起初我家有一张木制大床,一张矮小饭桌、几个大大小小的椅子凳子,相对质量好且实用的,是几口樟木箱子。其中一口木箱我上大学时带去学校,引起同学惊诧,因为木箱虽然方正容量大,但实在不便搬动。记得去北京前我在家收拾东西,妈妈好像不满我离家太远,重重地将箱子掼在地上,箱子边缘裂了一条缝。我大学毕业时,木箱随着我被托运到了广州,经过数次搬运后终于被丢弃了。
添置家具需要自己买木头、自己请木匠,还要找地方晾漆。经过妈妈两三年的准备,木头买好了,在一个暑假请了两位木匠师傅为我家打家具,师傅们在学校的空教室里忙忙碌碌。我负责传话告诉师傅何时吃饭,为师傅送水,姐姐帮忙打下手用砂纸摩擦家具或是准备零件材料。那次,我家的两三条大木头变成了餐桌椅(兼书桌椅)、衣柜、小床。自制实木家具,木头不是很好的木头,漆涂得不均匀,五金材料也很劣质,用了几年后就不好看了。姐姐因为接触新家具多,皮肤起了严重的疹子,红红痒痒一大片。妈妈很珍惜这些旧家具,衣柜随着她搬来搬去舍不得丢掉,柜门拉手曾把她的手指划破。一口大木箱子,妈妈现在还在用,每次开箱锁箱都是一个浩大工程。
后来,妈妈继续储存木头,因为要为哥哥结婚做准备。哥哥工作了,边工作边学习取得大专文凭,然后有了女朋友,哥哥的工作岗位调整,结婚计划稳妥进行中。哥哥是比较赶时髦的,他对穿衣打扮、家居布置有自己的想法,会留心看别人家的装饰布置。记得当时哥哥说他的结婚家具要捷克式,漆成棕黄色,不要像我们家那样老土的深红色,一定要找手工好的师傅,多花些工钱,加工家具的质量要过硬。的确,哥哥的结婚家具当时看上去又时尚又耐用,明显比几年前家里的那批家具好多了。
我自己添置的第一件家具,是1994年为结婚购买的不锈钢大床和床垫。有一段时间,广州很时兴不锈钢大床。我选择不锈钢大床不是因为时兴,而是因为不锈钢床架轻便好搬动,当时连床垫花了约一千元。这个不锈钢大床和床垫,跟着我搬了五六个地方,于2012年给了石榴的姑姑,她放在租来的房子里。单位分配了小房子后,我自己又买了简易的书柜和书桌椅,非常便宜的价格,薄薄的夹木板,打算用几年就不要的。1998年,住进单位分配的旧两房一厅时,我买了一套橡木餐桌椅、订制了一套不锈钢橱柜,另外在家具店买了大床、电视柜、衣柜。橡木餐桌椅当时花了3000多,质量好、款式新,弧形的桌面弯弯的桌腿苹果造型的椅子,摆在旧房子里让人眼前一亮,最让我喜欢。当时家里其它的家具,都不是实木的,用几年后就脱皮、变形。从此我得出印象:实木家具漂亮实用耐用,添置实木家具应从餐桌椅开始。顺便说一下,我去别人家做客,看到有人家用茶几吃饭,我很不习惯――茶几代替餐桌,大人孩子都只能坐在矮小的凳子上吃饭,我觉得特别不利于消化。没有餐桌椅,我宁愿用书桌椅代餐桌椅,或是站在厨房里灶台边吃饭。
为清远的新房子添置家具,我最早确定的是餐桌椅――2017年3月,天河北联邦家居做特价,我订了一套榉木餐桌椅,弧形的桌面弯弯的桌腿,高背椅子,深咖色,一桌四椅4000多。服务员明确表示不包送清远,如需送货到清远要另加运费。我听说优惠价仅短期有效,就毫不犹豫地订货了。
是订制衣柜还是买成品衣柜?是买木沙发还是皮沙发?哪一样更省钱更耐用?我在家具店和订制店之间来回走,拿了十几张卡片,这里摸摸那里坐坐。相对来说,清远的家具店比较少,可供选择的款式少,同是联邦家具,清远的报价比广州的报价高。在订制店,我留意的是做工、材料、服务,实木多层板的报价差不多,做工和服务似乎不出名的广州本地品牌清远分店更优。五月,广州的几家连锁家具城使劲做广告,价格适中的产品看上去效果不错,我决定在广州买大部分实木家具送清远,不考虑订制家具了。
我连逛了两天荔湾区的家具店,在不同的家具店交了订金,回家后在图纸上比划怎么搭配摆放,觉得有些款式、尺寸不合适,过些天又找店员改单补差。还有些家具,在网上选,找我熟悉的品牌,选我看惯的式样。浴室柜在清远订制购买、橱柜未定,2017年6月,我已经将全屋的家具订好,只等着基础装修完工,与各家具店约时间送货了。
在广州买家具送清远,除了需要加一些运费,送货安装时间更需细致协调。几家店的客服很热心地帮我安排,送货、安装过程都很顺利。最早订的榉木餐桌椅,决定了我家的沙发衣柜书桌椅梳妆台等家具均偏深咖,主卧家具全是榉木。我请联邦家具将餐桌椅送到我广州的家中,又自约面包车送餐桌椅及一些其它物品到清远的家中。安装木沙发、衣柜、床的师傅们顺便帮安装了与他们店无关的餐桌椅――说是说简单的构造可以自己安装,专业师傅使用专业工具当然利索得多,几位男士搬搬抬抬忙碌到晚上,我负责清扫战场擦拭灰尘,小区工友很欢喜地收掉包家具的纸皮。
看着满屋颜色深沉(主卧的榉木家具偏浅黄色)、款式简洁、手感光滑的实木家具,我很满意,当即拍了相片发给姐姐看。我说最贵的那个海棠木衣柜可以当传家宝了,姐姐说我的木沙发、小床自带收纳很实用。R先生听我讲买家具的经历,看了看我的家居布置,他说能够以优惠价格买实木成品家具,还是比订制更合算,差别是订制衣柜可以到屋顶装更多东西。我说我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放在清远,现在的收纳足够了。现在,我清远房子里的衣柜书柜鞋柜还没有放满(最需要搬动的是书,可是书太重,一次不能拿太多),电视柜、斗柜、床头柜、书桌的抽屉全是空的。
作为刚需的实木家具,兼具审美与实用之效,能够使用多年不显陈旧。通过走走看看,我认得了一些材质,能够把握做工与价格之间的关系。在自己的经济能力范围内,我已经把两套房子能摆家具的地方都摆满。广州的房子是新旧家具搭配,清远的房子全是新家具,期望这些实木家具能够一直陪伴我到老,就像妈妈仍与几十年前的家具在一起。两套房子里的实木包括榉木、橡木、椿木、檀木、海棠木、柚木、橡胶木、榆木、杉木等。因为我这么多年消耗了大大小小的木头,我退休后的愿望之一是种树。从育人到种树,我的一生圆满了,我对森林的亏欠终将通过我的劳动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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